归乡贺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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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视觉中国)
林美聪■

老话常说:“人生有四大喜事,即久旱逢甘雨、他乡遇故知、洞房花烛夜、金榜题名时。”对于普通人而言,哪怕拥有一件都是非常幸福的。然而在我的人生中,受他影响,我就收获了两大喜事——久旱逢甘雨、金榜题名时。

这要从我的求学之路开始说起。那时我还深处在一个为生计发愁的年代,但每一个升学的转折点,爷爷就会化身导师——他虽是一名医生,但阅历丰富,能救死扶伤,也能疗愈人心。因此,在我印象中,每到关键时刻,他就会及时出现,比如中考结束,家里面临要让姐姐上大学,还是让我上高中的两难抉择,是他力排众议,支持我们姐弟俩继续求学;大学毕业后的第一年我参加教师招考失利,还是他力挽狂澜,坚持让我再考一年……试问,能在这么多重要关口得到亲人相助、鼎力支持,并最终金榜题名,怎能不是人生大喜?

因此,当我上个星期听到家人要为爷爷操办八十大寿事宜时,脑海中便迸出一个想法:哪怕身在外地,哪怕这周多忙,哪怕妻儿无法陪同,而家里人也会念及孩子幼小不会见怪,但我却必须回去为他祝寿。

不过归乡之路却一波三折。先是我早就调好星期五当天下午的所有功课时,家里那边却打来电话:“你们爷爷念及大家路程远、周五工作忙,将宴会延后一天。”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,没辙,我只好撤回所有安排好的功课,再和妻子商量周末的行程。

俗话说得好:“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。”我觉得,哪怕惊喜,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。当我再次做好所有调整后,星期五当天早上妻子竟告诉我:“要不我和孩子也一起回去给你爷爷祝寿?”

面对突如其来的喜讯,先前行程与功课改来改去的烦躁,一下子就抛到九霄云外。随之而来的便是奔走相告——我将妻儿也要回去给爷爷祝寿的消息,依次打电话告知爷爷、爸妈和姐姐。不必说,电话那头的他们,和我刚听到这个喜讯时的心情如出一辙。

当天一到家,就看到厨房的烟囱炊烟直冒,远远就飘来饭菜的香气。还没等我开口,妻子就先抢话:“我知道你想说,这才是人间烟火气。”再靠近,就能看见奶奶、妈妈、姑姑们正为当天晚上的寿宴忙得热火朝天。

爷爷也没闲着,在门口转悠了好几圈,就等着他的两个太孙回家。两个小娃娃一下车,他就和孩子们迎面来了个大大的拥抱,然后领着两个小朋友去领取硬币了——自从知道两个小朋友喜欢坐摇摇车,他便开始积攒硬币,每次回来,都能像哆啦A梦的百宝箱一样取出两罐硬币给他俩。

随着天色渐晚,大家纷至沓来。这一天晚上,爷爷和他的儿女、孙子孙女、太孙儿太孙女们四世同堂,围坐于两张大桌前大吃畅饮、家长里短,席间觥筹交错,整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,好不热闹。

当然,当天的压轴戏自然是吃蛋糕环节。一辈子操持这个大家庭,勤俭节约的他,这还是第一次隆重地举办生日宴。二三十人挤在同个客厅,二三十人同唱一首生日歌,二三十人同祝他生辰快乐,爷爷脸上的笑容从未离开过,他也值得所有晚辈们的祝福,配得上所有的美满和幸福。

至少于我而言,深深地感激于他一路的指引和支持。当然,我更希望,爷爷的余生能如他行医多年、行善助人无数那般福泽绵长,寿比南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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